“竟出了这种事!”他双手捂着太阳穴,大声喊道。
“出了什么事?”
“布莱星顿先生自杀了!”
福尔摩斯打一声呼哨。
“昨晚他上吊自杀了!”
医生把我们带到那间用作候诊室的房间。
“我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大声说,“警察现在正在楼上呢,吓死我了。”
“何时发现的?”
“他让女仆每天早晨都送一杯茶过去,大概七点钟,女仆将茶送进去时,他就吊在房屋中间了。他把一根绳子绑在通常挂煤气灯的钩子上,然后就从昨天他指给我们看的那个箱子顶上跳下去吊死了。”
福尔摩斯思索了一会儿。
“如果你允许,”福尔摩斯说,“我想上楼调查一下。”
一进卧室,迎面看到一个可怖的景象,当他摇摇晃晃地挂在钩子上时,样子显得愈发难看,简直不像一个人。他只穿着一件长睡衣,直挺挺地伸着一双难看的脚还有肿胀的脚脖子。尸体旁边,站着一位侦探,正在笔记本上作记录。
“啊,福尔摩斯先生,”我的朋友一进屋,警长便亲切地说,“见到你我很高兴。”
“早安,兰诺尔,”福尔摩斯答道,“你听说过这个案子发生之前的一些情况了吗?”
“对,我已经听到一些了。”
“你看怎样?”
“我认为,他已被吓得不知所措。你看,他在这张床上已经睡了好一阵子,有很深的印痕。自杀常常发生在凌晨五点钟左右。大概这就是他上吊的时间了。想他来是经过再三考虑后才做的。”
“我看有三个小时。”
“你找到他的雪茄烟嘴了吗?”
“没有。”
“不可能!”警长大声说。
“为什么?”
“一个人为何要用吊死这种笨手段来谋杀别人呢?”
“这就是我们所要调查的了。”
“他们是怎样进门的呢?”
“从前门。”
“可前门是锁上的。”
“要么是走后才锁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
“从他们留下的痕迹。请稍等,我立刻就能给你们解释一切。”
“这条绳子是怎么回事?”他继续说。
“从这上面割下来的,”特里维廉医生从床下拖出来一大卷绳子,“他太害怕火灾,总是留着这东西,以便当楼梯烧着时,可以由窗户逃出去。”
“这倒是给凶手省了许多麻烦。”福尔摩斯自语道。
“不错,案情已经非常清楚了,医生,我要把炉台上布莱星顿的这张照片拿去,这将有利于我的调查工作。”
“可你还是没告诉我们什么!”医生说。
“啊,事情是明白的。”福尔摩斯说,“有三个人,一个青年人,老人和第三者,第三者还不太清楚,警长,应当马上逮捕那个小听差。据我所知,他是最近才到你的诊所当差的,医生。”
“他已经不见了。”特里维廉说。
“他并不重要。他们来到布莱星顿的门前,用一根铁丝去转动里面的钥匙。进入室内,第一步把布莱星顿先生的嘴给堵住。他可能已经睡着了,或者吓瘫了,出不了声了。他们又把他吊起来。他们可能随身带来了某种滑轮当作绞刑架,干完以后,他们就逃跑了。同伙跟着把门锁上了。”
“在三点钟我回来,”饭后福尔摩斯说,“警长和医生要到这里,我希望能够利用这段时间把一些小问题弄清楚。”
在约定时间我们的客人来了,可福尔摩斯在三点三刻才回来。
“有何消息,警长?”
“我们已把那个仆人抓住了,先生。”
“太棒了,我也找到那几个人了。那个所谓的布莱星顿和他的仇人,果然都是在警察总署出了名的,那三人是比德尔、海沃德和莫法特。”
“是抢沃辛顿银行的那一伙。”警长大声说。
“是的,布莱星顿一定是萨顿。案中一共有五个人,窃贼们抢了七千镑,银行看管员托宾被害,五个人全部被捕。那个布莱星顿也是叫做萨顿的家伙告发他们,卡特莱特被判死刑,其它三个也被判十五年徒刑。他们前几天被提前释放,决心找到出卖他们的人,并为死去的同伙报仇。他们几次去找他,都没有得手。
“我亲爱的先生们,萨顿虽然是可耻的。可是,他虽然卑鄙,却仍然处于英国法律的保护下,那个盾尽管没有起到应有的保护作用,但正义的剑还是会替他报仇的。”
警察再也没有那三个凶手的消息。对那个小听差,证据不足,无法起诉。而这件布鲁克街疑案,至今都没有详细报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