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不要过来。”芳芳警告。
我不过去,但也没有马上退回去。
“芳芳,你赶紧离开吧,这里越来越危险了!”我低声提醒。
秦王会、伥鬼、燕王府三派势力全都在此,她若是强行侵入,只怕凶多吉少。
“我是来取镜子的,夏先生,你不要管,这里的形势不是你能处理的。你才赶紧走,不要遭到误伤。”芳芳伏低身子,迅速切换**。
“是沈镜的青铜镜?你太轻敌了。”我的确替她担心。
“你不要管!”芳芳换完**,在烟囱后一闪,轻飘飘地落地。
我居高临下看着,她双手平端长枪,逼向沈镜藏身之处。
此刻,燕王府二十飞骑里的十人准备迎战秦王,而秦王一定不敢掉以轻心,虽然仍在草丛之中,却也是蓄势待发。
我猜,芳芳之所以敢单挑沈镜,就是因为算准了其他人无法援手的缘故。
唯一一点,她没算清的是,沈镜不是个废人,也不是文人,而是一个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大家忌惮长江,大部分是因为长江势大。如果长江的人落单,那就不一定是什么情况了。
我可以插手,帮助芳芳对付沈镜,但那没有什么意义。这是一个乱局,芳芳卷进来,只会坏事。就算我帮她,大家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把那青铜镜交出来!”芳芳在吼。
青铜镜装在降龙之木盒子里,是沈镜最看重的东西,就算死,他也不一定肯拱手交出。
嗒的一声,前面的烟囱一响,有人闪身出来。
原来,烟囱不但起到了排放厨房烟雾的左右,其中还有一扇暗门。
姗姗来迟的是连城璧,但她的神情看起来很轻松。
“我侦察过,方圆五公里内,没有长江的人。那么,无论谁杀了她,都可以伪装嫁祸给其他帮派。她到这里来,强行进攻,殊为不智。”连城璧缓步走过来,跟我一起,并肩趴在屋顶上。
“是啊,过于托大,危险系数倍增。”我点头。
“如果你想保她,我可以试试。”连城璧说。
我苦笑:“保她?现在的济南城,人人自危,谁保得了谁?再说,长江是中原第一大势力,用不着我们多操心。你这样说,等于是蚂蚁操心大象的早餐,过于自不量力了。”
连城璧一笑,不再说话。
我的话没有嘲讽之意,只是想表明,现在各大帮派的实力悬殊太大,我绝对不会为了保护芳芳而让连城璧陷入危险。
换句话说,大家必须做到自保,随时保持明智、清醒的状态。否则,死了,也是自取死路。
“祈福之镜、降龙之木——好啊,沈镜把燕王府的好东西全都拿出来了。他率领二十飞骑过来,燕歌行早在两周之前就率大队人马赶来……我真怀疑,就连京城燕王恐怕都早已经赶到济南城来了。夏先生,你喜欢瞧热闹吗?那就好好瞧着,做一个合格的观众,千万别试图上台玩票。观众和演员是两回事,好观众绝对不会是好演员。所以,好好看戏,别做错事。”连城璧幽幽地说。
她没威胁我,这些都是实情。
令我感到诧异的是,沈镜没有逃走,也没有狡辩,而是头顶着盒子,从矮墙后站起来。
原来,降龙之木的盒子就在他身边。
“有诈!”我立刻叫出来。
连城璧的判断比我稍慢:“有诈,这是个陷阱。”
“把盒子丢过来。”芳芳叫着。
沈镜双手一掷,盒子平平飞出,落入芳芳的左手中。
她右手持枪,左手掀开盒子。
阳光一闪,盒子里的确藏着一面青铜镜。
芳芳得手,长啸一声,向咖啡馆前门飞奔。
“嗯?这是怎么回事?”连城璧看不透了。
“秦王在哪里?”我问。
这种情形之下,我联想起了秦王在明湖居的二楼击杀石舟六合的那一幕。秦王永远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只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做惊天动地一击,然后迅速遁去,不留痕迹。
“云深不知处。”连城璧回答。
芳芳去势极快,我想起身警告已经来不及了。
沈镜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并不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