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哥应该对你很好吧?”我不想自己无意中炫耀的被宠溺的幸福刺伤了她,因此故意表现出对她哥的好奇,希望她心里能够平衡。
“是不错,但我哥接受的教育跟我又有不同,他很早就上了军官学校,回国后直接就参军。他的性格比较大咧咧,心里装的都是军队里的东西,对我的关心大多很简单,就是冷不冷啊,有没有人欺负之类的,想跟他深入交流基本不可能。”
我非常理解她的感受,明明身边有亲人,却不能贴心交流,这种情况或许算得上是中国大部分家庭里,成员间的基本现状,尤其是农村。
“我觉得人特别复杂,像我爸妈,他们脑子里既有孩子要早些学会独立的先进意识,但骨子里却又受老一辈传统思想的深重影响,认为女孩子就该安静一点,所以我哥能当军人,我就不行。我自己也很复杂,比如回国后,虽然我在学校里时常会意识到自己比一般女孩子要独立,但我交的朋友实际上并不多,国外没有几个,国内也不多。按说一个人过早独立,她的交际能力应该比一般人更强,但我不是,很多事情我更愿意放在心里去思考,极少找人交流,这也造就了我心思颇重的性格。”她微皱着眉头,语声轻缓,喃喃的向我倾述内心的纠结。
“原来你也会有烦恼的时候?”
“要不然呢?”
“以前,在我眼里,你就是典型的有钱人家的姑娘,家世背景比大部分人要好,长相才艺也超越了许多人,房子、车子样样不缺,生活优渥,自由自在。”
“那现在呢?”
“仙子落入凡尘,折了双翼,哈哈。”
渃璃展颜一笑,也不跟我计较,相知相交尽在不言之中。
我问她昨天弹的曲子叫什么,说自己蛮喜欢听的。
她神神秘秘的一笑,说等以后创作完成了会第一个弹给我听,以弥补昨天的缺憾,但曲名就暂不透露了。
不得不说,赶路的时候有个人陪着聊聊天确实是件很惬意的事情,而且对方还是个知书达理、兰心蕙质的美丽姑娘。
一个多小时后。
我们来到了巴马县城的客运站,买好票,只等车子出发。
“如果吴子封再找你麻烦,你怎么对他都可以,不要顾及我的感受。”渃璃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咦?你以前可都是劝我忍让的,今天怎么改了主意了?”我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费解的反问。
“以往之所以我那么说,是觉得你势单力薄,跟他正面冲突会吃亏,但现在知道你姐她们是武术世家的小姐,当然就不会跟过去那样劝阻你,叫你退让。”渃璃的回答很坦然。
“我看的出来,吴子封在你心里还是很重要的,你这么说不怕我以后打伤他?”我依然有些转不过弯来,继续发问。
“是,你说的我承认,但吴子封做的事让我极度反感,我是没跟你说,他打断别人的手脚那是常有的事,所以我在乎他的同时更加讨厌他。”渃璃深深的叹了口气,忽然神色认真的问我,“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他坐过牢的事吗?”
“记得,有段时间我还挺好奇的,他到底做过什么了?”
渃璃突然直直的看着我,一言不发,半响过后,才沉声开口:“上半年,我参演过一场音乐会,表演的时候,有人上台给我送了一束花,我接下了。吴子封知道后,就带着一群人把那个送花的人打进了医院,经过医院鉴定,被打的人被检查出肋骨多处骨折,更残忍的是右脚几乎残废!”
“什么?就因为一束花,他把别人打残废了?”我听了这话当即就懵了,心中对吴子封的厌恶感又增了一层。
然而,让我更震惊的,是渃璃接下来的话。
“被打的人叫贺西山,是你徒弟贺西川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