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最想要的是一个安宁的心境,以便做出最理智的选择,避免因一时的不清醒而让下半生在后悔中度过。
故此,她才会出言请钟老爷子详细讲解打坐的有关诀窍,希望借此能让自己的内心宁静。
或许是我本性里的龌蹉使然,清楚归清楚,可听了老人打趣自己学生的话,脑中竟不自觉的‘歪歪’了一下渃璃身穿女道士服的样子。
不要脸!
醒悟了自己的龌蹉行径后,我暗骂了自己一句。
没等渃璃回答,老人便摇着蒲扇自行开了口:“打坐首先不能急,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切忌急躁,千万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实实在在的坐一分钟就坐一分钟,能坐十分钟就坐十分钟。打坐的时候,思维尽量保持在‘静’的状态,意识要放松,久而久之,打坐时间自然能延长,经年累月的坚持下去,有养生的效果。”
“太玄了,我听不懂。”我赧然说道。
“我也没听懂。不知老师说的思维的‘静’是个什么状态,而意识放松又是什么意思?”渃璃也表示不懂,且认真请教。
“这是好事,如果一听就懂,只怕你们倒未必能领悟到打坐的真正精要。”钟天朗却笑了,
汗,大师说话咋还越来也玄乎了?
“为什么,学得快反而不好吗?”这话是渃璃问的。
“现在的新东西是越来越多,领悟力太强,同样的时间内学会的东西就比旁人多,绝大部分时候这是好事,但是,会的东西和关注的领域越多,与之对应的,精力也就越容易分散,集中精力专心致志只做一件事情便是千难万难了。”老人娓娓道来,平凡易懂的话语中透出些许生活的本质哲理。
“大师的话我是赞同的,但我也有不一样的看法,领悟力高,不一定非得要学很多东西吧?”我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我活了一百来岁,所见过的领悟力远超旁人,又能专心只做一事的,实在是太少太少,少到印象中也就只有那么两三人罢了。”他怅然叹息,似乎对往昔所遇的某些人很是感到惋惜。
渃璃这时夹了份素菜给我,说这是她老师的拿手好菜,让我尝尝。
钟天朗瞪眼,一挺脊背,故作惊讶道:“只给年轻小伙子夹菜,不顾我老头子了吗?”
我暗觉好笑,想当然的以为渃璃也会给他夹菜,没想到渃璃不按常理出牌,嘴角含笑,但就是不遂她老师的意。
老人开朗,对自己学生的小小忤逆不以为意,或者说习以为常,饭桌上气氛融洽,他依旧与我们有说有笑。
一顿饭很快吃完,渃璃主动收拾碗筷要去洗碗,我本想帮她,不过被婉拒了。
钟天朗拍拍肚子,教了我一个姿势,说是有利于养护肠胃,尤其是对于吃撑的人缓解肚子胀的不适感很有帮助。
我眼睛一亮,立即学样照做,十多分钟后站起身来,感觉效果确实不错。
我问大师,他是如何学会这一姿势的,老人爽朗的说,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还说他的学生基本都学了这个姿势。
不愧是活化石级别的老寿星,对于生活细节的体会,一般人压根比不上。
“听渃璃说,您对梦境早有研究,昨日傍晚,我在她家做了个噩梦,那是有生以来令我最为恐惧、最为担忧的噩梦,希望您能帮我解读一番。”我郑重的说道,言语十分诚恳。
“噩梦?”老人白眉一轩,奇道,“你身怀绝密武术,身体的强健程度几乎超过了医学上对健康范畴的定义,怎么会平白无故做噩梦?”
高明!
他对我身体健康的判定可谓一语中的!
“不瞒你说,自从上高中后,我的身体好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原先高一时不足一米五的身量,经过三年,却长到了差不多现在的高度,而且高中之后没有再生过任何病,连感冒都没有得过。”我大感惊喜,对老人的信任程度又深了几分,激动之余更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应证老人所说。
“用中医的术语来说,你应该属于‘百邪不侵’的那一类人,用西医的话来讲,你的大脑对神经的控制能力非常强大,这样的情况,怎么就偏偏做了噩梦?”钟天朗甚为不解,皱眉凝思,半响后,了悟道,“是了,莫非你在为什么事情感到强烈的不安,以致心有隐忧?”
这就是大师?
竟然连我内心的不安都能猜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