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六皇子身上打了补丁的衣服:“六哥儿……”
琼王连忙磕头:“儿臣在。”
“你这琼王府……日后不必再叫琼王府了,该叫锦王府罢。”皇帝觉得琼与穷谐音,实在太触霉头,“日后你的赐字便是锦字,取金玉锦绣之意。”
只有得宠的儿子搬出皇宫才能赐字,就像二皇子,得的是晋字,现在他也有赐字……
六皇子锦王心花怒放之余,立即叩首谢礼。
“你府中如此情况,一味的节俭不是办法,得开源……”皇帝看着他手上握着的道符,“官本不能营商,何况你还是王爷……不过你府中的情况,莫约也是封地作功费银子的缘故,你手中银子全无,日子过成这样子也要顾好了封地中的黎民作功,实属难得……如此,朕就许你在京中开几家店铺,贩卖北地运来的货物罢。”
皇帝亲口御言让儿子开铺子?
下面跪的几个人全都满心不可置信。
锦王真是因祸得福了!
六皇子抬起首,张了张嘴,眼泪哗啦一下又涌出来:“谢父皇恩典!”
皇帝又告诫:“你若开铺子,不可与商争利,不可败乱商规,若有折子参到朕这里来,该当如何,你可知晓罢?”
“儿臣必定谨记,按规矩行事,断不会枉顾法纪。”
退出御书房时,皇帝还开了私库,拨了五千两银子先让锦王修缮王府。
锦王与玉珩还有谢飞昂一道出南斋,放下了满心的负重,整个飘飘忽忽,不相信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
他几番言语后,相邀两人去自己府中小住,向他们保证这次定是好酒好菜招呼。
玉珩与谢飞昂对望一眼,倒也去了。
用完锦王府的酒菜,两人同坐玉珩常住院落的书房,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
“七爷,”谢飞昂开口,“这次试题泄漏,圣上应是知晓这事儿是董詹士做的,太子才是得了银票的那人罢。”
玉珩“嗯”了一声。
“圣上明明知晓了,却不以这个罪名治罪太子与董詹士……”这样的偏心。
玉珩转目瞧窗外,面色淡泊,不透心思:“太子被立为太子已有二十八载,这事儿,只要不是动之国之根本,皇上不会一日就改变自己心中的那个位置。”
谢飞昂叹口气:“世上之物唯独平日习惯最可怕,明知他是错的,皇上竟然还替太子兜了底,不让他的罪行告知天下。”
玉珩不言语,人皆是有私心的,皇帝有,太子有,二皇子有,连他自己都是一样,他没有什么理由责怪自己的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