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隔得久,那时他在松宁县死里逃生后能力有限也没去注意这事,如今坐着大半天也没有记起多少个人,唯有一个,窦念柏。
这人之所以记得,正是因为这人这次春闱考中后,先做了苏纪熙的门生,后进了吏部历练,在吏部从长官郎中做起一路高上,谢尚书被革职后,正是由这个人顶替了谢飞昂翁翁的吏部尚书位置!
玉珩用笔杆“笃笃笃”的敲着桌面,墨汁顺着笔杆流下,沾黑他的手指与写有窦念柏这三字的宣纸上。
第一个要盯着的,就这个窦念柏了。
“宁石!”理清思路的七皇子不再犹豫,直接唤人进屋,看见宁石垂首应声进来,他一口气吩咐,“在这届考生中,你去寻个窦念柏的,似乎是山东人士,春闱之前,他见过谁,做过什么,或者去钱庄取过大额银票,都给我一五一十禀报。”
宁石一一牢记在心里。
而后,到了出门时辰,宁石带好书籍,跟着七皇子又一道去国子监。
六皇子已经在二门处等着他,看自家昨夜出去风流一夜的弟弟,今早红光满面,春风得意,不禁探过头去轻笑道:“如何?破了这童子之身的滋味如何?”
玉珩看着他,半眯了眼,细细想了想昨天抱着季云流那温软身体在怀中的滋味,一笑:“挺不错。”
宁石被这三个字直接惊的往前踉跄了一步。
他若未记错,六娘子还未及笄!
自家少爷的这脸皮……越发厚了啊!
季云流一直睡到辰时才起床,亦是睡的神清气爽,起床头一件事情,沐浴更衣,第二件事情,用早膳。
吃完早饭,躺榻上看书时,看见红巧端着一个盘子过来,里头像拼盘一样,摆满了各色坚果。她“咦”了一声:“今个儿厨房有买这些山果子吗?”
红巧道:“这难道不是姑娘吩咐苏璎一大早去买的?今早这是苏璎交到奴婢手上的呀。”说着,放到一旁,拿出小小锤子敲山核桃剥壳,“这么大个头的,可真不多见。”
“喔。”季云流明白了,“这不是苏璎买的,这是七皇子昨夜送来的。”
“七,七……”红巧这一惊,直接把锤子敲到了自己手上,呲牙低低呼了一声。
七皇子昨夜过来了?翻墙来的?七皇子翻墙?
她各个问题堆满心中,听得自家姑娘在那里说,“嗯,日后七皇子入院,你不必惊慌。”
季云流说完后,自己拈起一块榛子,剥开。玉七日后指不定还会过来,怕这个愚忠的红巧哪天见到了七皇子大呼小叫,还是把预防针打好了先。
红巧应了一声,低首继续剥壳,她这张嘴忍了忍,忍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忍住,说了一句“我替姑娘去厨房瞧瞧燕窝”就退出去,立刻去厢房中找苏璎。
七皇子与她家的姑娘……她就算没什么见识也知道皇家人极重门第与身份,自家小姐千好万好,若是为妾,该怎么办呢!
苏璎昨夜当值一整夜,此刻正在西厢通铺的炕上睡觉。
红巧一把过去,抓起她,瞧了瞧外头,见四下无人,咬着牙低声道:“昨夜你知道七皇子过来了?”不等她开口,又怒道,“你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让七皇子入咱们姑娘的闺房!姑娘平日待你不薄,你,你怎么可以让姑娘去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