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写着,章锦婳回想起自己前世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笑过。
是什么事情让她笑不出来呢?是欢郎吗?
她记得,欢郎平时不怎么喜欢说话,更不怎么理睬人。小时候说话特别晚,欢郎是快四岁的时候,刘青分了家独立门户,欢郎才开始喊出第一声爹和娘。
那,欢郎说话晚,跟她的情绪有什么关系吗?
章锦婳的思绪飞回从前。
前世她跟着刘青从太平峰偷跑之后,没多久就后悔了,可是在刘青的劝说下,她没敢回头。后来几经艰苦,她跟着刘青终于平安的回到洛城,却不被刘家人接受,说她来路不明。
刘青顶着家人的压力,还是娶了章锦婳,不知怎么回事,头几年她一直没怀孕,婆婆明里暗里骂她是个生不出蛋的母鸡。等好不容易怀孕的时候,又经常被婆婆戳着脊梁骨骂她不要脸,其实,婆婆只是嫉恨她有圣手药方不交出来,总是滋事挑衅。而她总是怕自己私*奔的事情被张扬出去,在刘家更抬不起头,也就忍气吞声的听着,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章锦婳隐隐约约的想起欢郎的身体状况,她每次不开心郁闷的时候,欢郎就容易发烧咳嗽,她开心的时候,欢郎就长得结结实实的,胃口还特别好。
欢郎的木讷,还有不合群,恐怕就是跟她怀孕时候的心情和状态有关吧?
真是不想不知道,越想越可怕。
章锦婳不由得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断地拭去簌簌滑落的泪水,只觉得后背冒凉气,头皮发麻。
她不断地告诫自己,那一切都是个梦,一个真实的梦而已。
只是,想到欢郎,再看到跟欢郎相似的男童的时候,她就有点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
这天,千金堂来了个病儿。
约莫三岁多的一个小男孩,嘴歪眼斜,口水控制不住的从咧着的嘴角处流出来,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抱着孩子来的,是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妇女,自称是孩子的祖母。
章锦婳细心的把孩子全身都捏了一遍,摸了脉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凭直觉,这孩子的病,起因一定跟照顾他的人的心情有关。
“平时是谁带这个孩子的?”
“是她娘。”
“那孩子的娘怎么没跟着来?”
“她娘也病了,起不来床。”
“怎么不一起来看看呢?千金堂专治女科。”
“唉,哪有那么娇气,睡个觉起来就好了。”
这刻薄的语气,让章锦婳隐隐不快,她打量着面前的妇人,问道:“你让人把她带过来,我看看再说。”
“我看哪,她就是想借着睡觉偷个懒,还吃什么药!才没钱给她那么浪费呢。”那妇人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小娘子,我是带我的大孙子来看病的,你不给孩子治病,要看她娘做什么?”
章锦婳冷冷的斜了那妇人一眼:“我看看是不是他娘过了病气,孩子才这样的。大人要是病不好,孩子也没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