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固看到她展示妙笔,笑容却凝在脸上。
“怎么了?我画得不好?”阿绣见他脸色不好,困惑地问。
“没有,很好,看来你这回有灵感了……”刘子固说完,就扭过头读书。
阿绣不解一笑,埋头继续作画。
刘子固看着眼前这个化腐朽为神奇的阿绣,又想到了不过几日前,那个笨手笨脚的她,眉头微皱,心中疑团更重。
八、
山中静憩幽深,重重树影,在林中投下片片凉意。
花月独自走在山路上,露出动物习性,抽动着鼻子东闻西嗅,在寻找山妖的所在。闻着闻着,只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却是刘子固。
他似乎十分困惑,边走边挠头。花月起了玩心,蹑手蹑脚走到刘子固身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刘子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见是花月,忙让她小声点。
花月见他鬼鬼祟祟地看着前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看到了在花丛中俯身摘花的阿绣。
“你可真是一刻都离不开阿绣,连她出来摘花做颜料都要在远处偷偷守着,让人好生羡慕。”花月心下吃醋,转身欲走。
“你误会了,实不相瞒,有一事我百思不得其解,还望花月能赐教……”刘子固追上花月,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感觉到,阿绣与以前有些不同了?”
花月心中一凛,生怕被他发现什么端倪。
“阿绣从前温柔知礼,体贴大方,从不逾规,但自从和我来到林中生活之后,突然变得爱笑爱闹,活泼可人起来。”刘子固没留意到她脸色变化,自说自话。
“林中没有了世俗眼光、礼教枷锁,她当然轻松啦。”花月立刻想好了借口。
“之前的阿绣根本不会做饭,更别说做出一桌好菜了。还有我曾跟阿绣在林中追逐田鼠,阿绣玩得不亦乐乎,而她现在却十分害怕田鼠。”但他显然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每个人在不同的阶段都会有变化嘛,这也不是奇怪的事。”
“你说得对,我小时候最害的是飞蛾,现在也不害怕了……”刘子固也有些认同她的看法。
花月微微一笑,知道他已被自己说服,眼珠一转,心中又有了新的主意。
“不过……”她机灵地打探,“你更喜欢镇上的阿绣,还是林中的阿绣?”
“只要是阿绣,我都喜欢……”刘子固说到这里,有些失落,“但现在阿绣变回原来温和有礼的样子,不会再和我一起捉田鼠了。上次我俩去捉田鼠,满山疯跑玩闹,真是再也没有比那时更甜蜜快乐的时光了。”
花月闻言,心中一震,立刻察觉到自己在他心中留有地位,既惊讶,又欢喜。
“对不起,我又说多了。虽然跟花月姑娘相识甚短,但不知何故很亲切,所以总是不知不觉就把所有话都对你说了……”刘子固为自己的多言羞愧,连连挠头。
“这可能就是一见如故吧……”花月低低地说,望向刘子固文雅俊逸的身影。
刘子固也回望她,两人四目相交,情意涌动。花月眼中散发着浓浓爱意,令刘子固不由看得痴了。
而就在这时,采完花的阿绣走到了小路上,看到了互相对视的两人,不由一愣。
一见她来,刘子固和花月同时一震,自迷茫中惊醒。
花月忙打岔说自己发现了刘子固在偷看阿绣的事情,掩饰尴尬。阿绣也不介意,拉着刘子固要他陪自己去后山采花。
花月也借口体乏,要回去休息,等二人离开,她却望着他们的背影,黯然神伤。
一只小雀妖在树上看着,飞到花月身边,缠扰不休要跟她玩耍。花月心中不快,朝它挥手,要将它赶走。
她大力甩头,秀发扬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同时她纤腰一扭,整个人转了个圈,姿势曼妙优美如舞蹈。
刘子固跟在阿绣身边,回头看了一眼花月,刚巧看到她这个动作,只觉无比熟悉,心中疑虑更深。
九、
阿绣每天都在山中收集鲜花,萃取花汁,做成各色颜料,凝固成块,要卖给镇上的书画店。
这天她将颜料全包进一个大包袱,收拾停当就准备出门了。
刘子固见她一人不放心,连忙要陪她去。但阿绣觉得二人尚未定亲,在镇上一起招摇过市,必会引来风言风语,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