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呀!”花月伸箸尝了一口,眼睛立刻瞪圆了。
“真的吗?”刘子固仍有心理阴影,但也小心地尝了一点。立刻觉得菜炒得咸淡可口,鲜香异常,完全不似那锅苦涩的粥。
阿绣在旁看他表情,见他不断夹菜,才悄悄松了口气。
“没想到你厨艺如此精进,上次你给我煮的粥还难以下咽,现在这些菜香得舌头都要融化了。”刘子固纳闷地说。
阿绣立刻语塞,忙看向花月。
“厨艺当然是练出来的,阿绣冰雪聪明,当然手到擒来。”花月朝阿绣眨了眨眼,“阿绣,最近没少练习吧?”
阿绣只好顺着花月的话连连点头,总算缓解了尴尬。刘子固听说阿绣为了他练习厨艺,异常感动,悄悄地拉住了她的手。
阿绣脸一红,忙挣脱了。
“阿绣如此贤淑,真是我的福气。我今日已经写信告知我娘你我二人之事。让家里尽快向你爹提亲,但不知令尊是否仍反对我们的婚事?”刘子固讨好地看着阿绣。
阿绣忽听到他提起了爹,想起父亲临终遗言,心中难过,悲伤地看了刘子固一眼。
“自己的亲事当然要自己做主,阿绣已经离开家中,不用再受她爹的摆布。”花月见阿绣情绪激动,再次替她圆场。
“将来有机会再向他解释吧,我想他会明白的!”阿绣也想通了,决意不再受她对父亲的誓言束缚,轻轻点了点头。
“如此更好,但礼节必不可少,还是要请媒人提亲,我要将阿绣堂堂正正地娶回家,跟我白头偕老。”他说罢坚定地握住了阿绣的手。
阿绣听着他的誓言,不由红了眼眶。
花月看着甜蜜依偎的二人,心中酸楚,别过了头。
“长久待在山中不是办法,也不能一直打扰花月……”阿绣浅笑着对刘子固说,计划着二人的将来,“不如我将杂货店赎回重新开张,将来的生计也有着落。”
刘子固见她如此勤勉上进,连连点头。
“不用如此着急,阿绣爱花,可以等花季过了再走不迟……”花月听说刘子固要走,不愿与他分离,只能拖一天算一天,“后山林中有一株昙花,近日就要开放,如此美景当然不能错过,你们说是不是?”
“当然,要不我们明晚就去?或许能赶上昙花绽放。”刘子固立刻为她的好建议拍手。
阿绣见刘子固大喜过望,不忍扫了他的兴,只能勉强同意了。月影西斜,星斗漫天,餐桌上的两位少女都思虑重重,再明亮的月光,也照不亮她们的璇玑心事。
次日晚上,天刚刚擦黑,刘子固就拉着阿绣去后山看昙花去了。
林中漆黑,难辨道路,刘子固体贴地照看着阿绣,生怕她跌倒。而阿绣望着周围黑黝黝的树林,也十分害怕,紧紧拉着刘子固的衣角。
两人相携而行,在花月指点的昙花绽放之地寻找了很久,也不见昙花的踪影。就在刘子固心灰意冷之际,只见黑压压的树林中,竟有一处闪烁着洁白的荧光。
他立刻兴奋地拉着阿绣走过去,果然见一株白昙花苞躲在草丛之中,宛如美人娇嫩洁白的脸。
“子固,昙花今天未必就会开,我们不如先返回……”阿没有兴致观赏昙花,她不安地四顾。
幽暗密林中似乎传来诡异轻响,树影轻摇,恍如鬼影,令她越想越恐惧。
“有我在,怕什么?”刘子固却拉过她的手,静静等待昙花盛开,“过去我们也这样夜探树林,也未见你害怕啊。”
阿绣登时一呆,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花月,心中酸涩。
“我不害怕,只是有点冷……”她打了个哆嗦。
“如果冻着就不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刘子固有些失望,却仍体贴地照顾阿绣。
阿绣会心一笑,刚要离去,却见黑暗中的昙花花苞突然裂了个缝,随即花瓣依次绽开,优雅芬芳,宛如一个美人刚从春睡中醒来。
两人兴奋地对望,只见这花开放之时,竟然有光华流转,照亮了小小一方树林。直至全开,淡黄色的花芯从花瓣中探出,香气扑鼻,美不胜收。
“守得云开见月明,只要心志专一,最终定能得偿所愿。”刘子固对着这美景感慨,“就像你我二人的姻缘,因彼此坚守至真,才有今日的美满。”
这一番肺腑之言令阿绣感动不已,可就在这时,身后树影轻摇,似有活物蹿过,令阿绣惊恐不已,钻入了刘子固怀中。
刘子固怜爱地将她抱在怀中,只见林中有一双鬼魅似的眼睛散发着蓝光。阿绣看到,又吓得发抖,可又觉得那眼睛说不出的熟悉。
“子固,我们回去吧……”她凄凄婉婉地哀求。
刘子固也脊背发凉,随即挟着阿绣离开后山,向林中小屋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