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的江雅歌,勉强对这官员挤出点笑容,然后惊疑不定的转头看向先前陈光说的那个棕色西装中年。
这人果然已经端着酒杯站起来了!
他笑呵呵的,“欢迎两位,我是通远地产囊发财,锦囊妙计的囊,恭喜发财的发财!刚才是犬子囊恩仓来请的两位,辛苦了。不过到了咱们这白水河县,得有咱们这边的规矩,但这规矩也放之四海皆准,酒席上迟到了,那就得罚酒三杯。两位远来是客,也不好真罚两位,可规矩又不能乱。不如这样,我顺便也代表白水河县商界敬两位三杯,这就不算罚了嘛,我这就先干为敬了。”
这囊发财说完,也不等陈光和江雅歌回话,仰着脖子端起杯子就连干三杯。
酒毕,他还对着两人将杯子翻了个盖,示意里面空了,虚抬一记,“请!”
江雅歌整个人呆住了,她觉得陈光简直神了。
全给他说中了?
这家伙是先知吧?
陈光冲着她挑挑眉,说不出的得意,这点小把戏,根本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是他把自己的世界派演技和精神力笼罩运用到极致而已。
在看到这群人那瞬间,他就将这些人的心里活动揣摩通透了个七七八八。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群货色里包括那个胖官员在内,都是给囊恩仓搬来的幌子,这孙贼为了江雅歌可真是煞费苦心呐。
两人正眼神交汇间,那边宴会厅里的服务员已经颇为“识趣”的端了盘子上来,盘子中正摆着装得满满当当的三个八钱白玉瓷杯。
自罚三杯,这话说来轻松,可这样的三杯下肚就是二两四钱。
且不论江雅歌酒量如何,就是一般男人,空腹上座粒米未沾的情况下,二两酒下去也得掂量掂量。
囊发财见两人没动静,又挥挥手,重重说了句,“请!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吧?”
一直站两人身后的囊恩仓也凑到近前,阴测测道:“你们都已经迟到了,我父亲又先敬三杯,这点酒都不喝么?你们这是看不起我们白水河县的酒?”
大胡子见势不妙,想上来打圆场,“江雅歌今天的确有些不舒服,不能喝酒。更何况她本就不喝酒的,不然我这当导演的代他们两喝了。”
大胡子说着就要把手探向盘子上的酒杯。
却听啪的一声,囊恩仓重重一巴掌拍在了大胡子的手背上,“邓导,瞪大你的眼睛看看,还是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和蠢货?江雅歌这精神头不很好吗?她哪里不舒服了?从一开始,就在那儿拿腔拿调,现在我父亲又是主人,又是长辈,都先三杯下去了,没理由让你代喝!你让开!”
囊恩仓这已经是当众翻脸了。
酒桌上任冲、赵月玲、周亚和杨希等人尽皆变色,纷纷转头看向那居中的胖官员,希望他赶紧来打下圆场。
不曾想,这胖官员却面不改色,也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咱们白水河县民风淳朴,最讲规矩,尤其是这酒桌子上的规矩,各位,要入乡随俗啊!好了好了不要多说,干了这几杯,坐下来好好谈,远来是客,当然也是朋友。你们电影选景的那处地方,正好也是通远地产准备开发别墅项目的位置,很多事情还要通远囊老板协调配合,于情于理这面子都一定要给的!”
“不错!囊老板都好些年没这么痛快的和人喝过酒了,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明星里面哪有不能喝酒的,江小姐,你就别拿捏啦,大家都看着呢。”
“干了呗!太不给面子了!”
“怎么?是囊老板的面子不够么?那加上我这刚好对口的旅游局局长,总可以了吧?”另一个胖胖的中年人也猛的站了起来,唰唰唰连干下去三杯。
江雅歌将这一切从头到尾看在眼里,但却不发片言。
她当然不是真的完全不会喝酒,以前和姐妹些在燕京聚会唱歌时,偶尔也曾喝过,但那都是润喉润肺的红酒。
作为一名专业的歌者,嗓子就是半条命,烟酒都是大忌,尤其这种辛辣的高度白酒。
她长这么大,平时也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应酬场合里,哪儿见过这种阵仗,她哪儿被人逼过酒。
看着这一个个白水河县的官员,又或者是所谓的商界名流,这些人全笑呵呵的样子,但落在江雅歌的眼里,却简直都是些要吃人的猛兽。
你们不知道不能让歌手喝白酒的么?
这还是这么大的三杯!
我还是个女孩子!
你们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极端的愤怒,让她忍不住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这时候,旁边的陈光拍了拍她肩膀,“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好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吧?”
江雅歌的心里顿就踏实了下来,哦对了,他这个双手沾满血的光定总局局长在身边呢。
我怕什么?
我气什么?
如果这白水河县真这么烂,那就干脆掀个底朝天好了。
江雅歌点头,“这好人我是当不了。”
“当不了,就不当了吧。”
陈光无所谓的耸肩。
旁边其他人见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不知道这到底是何用意。
囊家父子更是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心头火起。
就邓大胡子明白,陈光这是要掀桌子了。
千怕万怕,还是得闹出事来啊,这群白水河县的人真的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