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头面面相觑。
陈光却也不与他们废话,又是看了看其他乱成一团的老头儿,还有林经纬那气得嘴唇发乌,面无人色的爷爷。
他本不想管,但又念着林经纬的情分,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下老头儿的肩膀,渡了口内劲过去,让他呼吸为之一畅。
林老头深吸两口气,面色稍缓,抬头看看身边的陈光,“谢谢了。”
陈光无所谓的摆摆手,“不必,这是看在林经纬的份上。对了,还有个事,我辞职。这局长我不干了。”
“不不不!我们没有那个意思,现在这职务还需要你!”
林老头起身,语速极快的说着,他这次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心实意的觉得,思来想去,反倒还是陈光这种对权利没什么追求的人更适合光定总局局长的位置。
哪怕他是有些桀骜不驯,但这反而更让他显得心机不深沉,让人放心。
只可惜裂痕一旦出现,再想痊愈就难了,尤其陈光还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
惹了我不高兴,还想让我给你们当苦力?
我当这破局长到现在,便宜没怎么占到,工资都没领几分,临到头来还给你们在心头这样那样的猜疑,我又累又不讨人欢喜,老夫今儿个心愿已了,得撂挑子了。
陈光一摆手,“林爷爷,多的话不说。我心意已决,从今往后,这光定总局的天哪怕塌下来,都不关我事。这烂摊子你们爱让谁接让谁接,你们也别指望回头镇不住场子了请我出马,我还没那么下作,也省得你们成天担心我学欧阳天行利用手头的权力搞东搞西。你今天觉得光定总局可能还需要我,所以挽留我,回头等那些内劲武人彻底遵纪守法,纳入制度之后,你依然会觉得我是个麻烦。你们这一套啊,我玩不转,不奉陪了,拜拜了您呐。”
说完,陈光扭头就走,拉开会议室大门,冲着外面早已被监控画面震得头皮发麻的警卫们咧嘴笑笑,然后昂首阔步迈出小院,直往远处去。
放下心头大石,他走得格外潇洒,更是无事一身轻,就连小火腿儿迈得都更轻快些,身子都快飘上天了。
所谓是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大体就是指的他现在这状态了。
林老头和身边的靳江两个老头看着他远远的背影,耳朵里依然响着的是这会议室中菜市场一样乱糟糟的一团乱麻,一时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几个稍微了解陈光的人,分明就从他的步伐之中察觉到了股莫名的洒脱。
他真没瞎说。
从一开始,所有人都不了解他。
这普天之下人人贪恋的权势,在他眼里却不如一杯粪土。
再想想他今天说的话,几个老头儿们却羞臊得红了脸。
“丢人呐!”
林老头这样憋出来一句。
江老头则是叹口气,“我不如小陈。”
靳老头老脸通红,“或许,也正是因为他这样洒脱的心态,才能让他在武道之上以弱冠之龄成就一代宗师吧。”
江老头又道:“可万一总局里的其他内劲武人真不服众该怎么办?这些人可比想象中更桀骜不驯呐。”
林老头倒是想得透,“罢了,总局从今往后不设局长,就让现在的两个年轻女娃副局长继续负责下去,那两个小女孩与陈光关系莫逆,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用江湖人的话来说,武林盟主可以避世不出,但别人总得给盟主的代言人几分薄面吧。”
江老头微微点头,“倒也是。”
另一边,曹正明依然在傻笑,哈喇子顺着嘴角直往下淌。
不管他是真疯还是装疯,他都难逃审判。
就冲着方才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那些人证物证的把柄,一路顺藤摸瓜的查下去,他的所作所为都将无所遁形。
曹老头身为高层领导,包庇窝藏的罪同样跑不了。
走出大院,陈光伸个懒腰,深深的吸了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浑身舒畅。
他算是看透了,今天自己大闹天宫,就算最后曹正明招了所有的罪,证明了自己的青白与无辜,更让曹家父子注定伏法。
但经过这么一折腾,那群老先生也该看明白,自己不是他们能驾驭得了的棋子。
再继续坐在那位置上,最终的结果恐怕只能是继续不断的猜疑,往后的日子,就得是自己想方设法的与他们周旋,与他们斗智斗勇。
自己虽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甚至将来有朝一日将他们取而代之也并不难。
但是,这难道不无趣吗?
人活一世,草木一春。
为何不去做点自己真正喜欢,感兴趣的事情,让自己活得更是悠闲惬意,为何非得要削尖了脑袋,一头扎进那样肮脏腐臭的泥潭里去?
就算在泥潭中混出头来,坐上泥潭里的宝座,手掌权柄,那又怎么样?
能多活一年?
当了大头目,就能对抗得了时间和死亡?
一想到他们的日子,陈光都替他们觉得累,看似光鲜,但又哪里舒坦了?
自己这臭皮囊来之不易,如今更又“投靠”了来自无尽神界的琉璃神皇,早就该把心思更多的花到通天圣杯里去了。
他抬头看向头顶的蓝天白云,要不是不想太惊世骇俗,他恨不得仰天长啸。
此处不留爷,爷行天地间!
从今往后,我就只安安心心的修我的成神路,救我的琉璃姐,我管你们洪水滔天阴谋诡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