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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只是，言清菡所去的方向并不是莫家别墅,而是其他地方。开的越快，地方越是偏远。看着前方一个废弃的食品加工厂，言清菡推开车门,走了进去。因为太久没有通风,整个工厂都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霉味。言清菡微微皱起眉头，朝面前那个被保镖按在地上的男人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站在男人面前，言清菡出声问道。听了她的问题,男人消瘦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那般。“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言清菡再次问道。

“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忽然，男人好像受到刺激一般的大吼出声。他抬起头，伸出双手抓住言清菡的衣摆剧烈摇晃着。眼见那件白色风衣被他生生摸成黑色，言清菡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他的碰触。

“这位先生，我找你过来没有任何恶意，请你冷静一些，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言清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比往常更加轻柔，生怕吓到这个处于崩溃边缘的男人。

“我我叫田光。”很显然，言清菡的安慰给男人打了一剂安心药。听他报出自己的名字，用一副害怕夹杂着恳求的目光看自己。那副无助的模样让人不忍，可他眼里的心虚却没有逃过言清菡的视线。

“好，田光，我今天之所以会用这样的方式请你过来，想必你也知道原因。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问题都喜欢直说。我想问你，这个照片里的两个男人，你认不认识。”言清菡说着，将一张带有莫森和凌龙的照片摆在田光眼前。发现对方在看到这张照片后骤然变白的脸色，言清菡心里已经有了底。

“我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

“你一个都不认识？”听到田光的回答，言清菡反问道。

“没错，我不认识，这些人一看就是有钱人，我怎么会认识他们呢。”田光说着，又瞄了眼照片，之后赶紧低下头，妄自菲薄的说着。

“可是，据我所知，你曾经是凌氏企业的清洁工人，在那里整整做了三年的保洁工作。虽然很少有机会看到公司的高层人员，但是，你不可能连你们公司的大老板是谁都不知道。田光，有些事情，我不直说，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应该明白那种珍惜之人受到伤害的痛苦。我知道，你把他们送去了国外，自己又辗转到了另一个国家。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既然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你抓走了我的老婆和儿子？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参与！我求求你，求你不要伤害我的老婆和孩子！我真的不能说，说了我会死的！”听过言清菡的话，田光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见他张牙舞爪的朝言清菡扑去，两个保镖急忙按住他，一脚把他踩在地上。

“田光，你不要激动。我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更不想以此威胁你。他们被我安放在很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任何意外。我只需要你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不需要你开口说话，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可以。”

“好，你想知道什么？是不是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会让我的老婆孩子和我团聚？”

“是，我言清菡想来说到做到，绝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

“那你问吧。”

有些人，贪生怕死，总是会不惜一切保护自己的生命。然而，当珍视之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却会奋不顾身的奉献出全部。田光，也许就是这类人。见他只有片刻的犹豫便马上妥协，言清菡点点头，觉得带来他妻儿的办法，的确很有用。

“根据资料显示，你的银行账户在几个月前忽然多了数百万的巨款，这

笔巨款的来源是凌氏企业的某个秘书。这件事，是否属实？”问出第一个问题，言清菡悉心观察着田光的反应，在发现他点头之后，勾起了嘴角。

“我是什么人，你应该不会陌生。在机场，你曾经对一辆车动过手脚，当时你清楚那辆车是我的吗？”言清菡再度问出第二个问题，这一次，田光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摇了摇头。

“嗯，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从你的表现来看，我知道，你最近应该过得很不好，而这份不好，正是当初雇用你给车动手脚的人所给予你的。当初，是对方主动露面，让你知道他是车祸的幕后主使，还是你意外发现的？如果是前者，请你摇头，如果是后者，请你点头。”

随着最后一个问题脱口而出，言清菡坐在椅背上，看着好似在回忆的田光。过了许久，对方才点了点头。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言清菡对保镖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松开压着田光的手。

“我的问题问完了，也谢谢你配合我来回答。有些问题，我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也知道你被凌龙逼得很惨。这些钱留给你，当做你的保命钱。同时，我希望当你被抓到的时候，不要透露任何有关于我的消息。”

“你要明白，我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哪怕你把你的家人藏到天涯海角，我也可以寻觅到。如果有关于我见你的事情透露出去，不要说你，就连他们”

言尽于此，已经不需要再多说。言清菡把钱放在田光面前，转身离开。才走出几步，便听到了来自后者极为压抑的哭声。听着那一声声哽咽，她无奈的摇摇头，拨出一个电话。

“顺利吗？”

“嗯，很顺利，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部问清楚了。”

“那就好，今天晚上，把一切结束吧。”

“我会的。”

挂断电话，言清菡坐上车，朝着莫家别墅开去。作为中国的传统节日，莫家这样的大家族，自然是众人齐聚一堂的时候。不论是直系亲属还是旁系亲属，只要是能莫家扯上点边的人，都会回来参加。

在春节这天，莫家不会接待任何人的探访，就只是莫家人单独进行会餐。只要你是外人，不论你有多大的事，多雄厚的背景，或是要送给莫霖多贵重的礼物，都不会在今天得到接待。如果是一般家庭做出这种事，也许早就会被人所排挤。可莫家这样做，在旁人眼里就成了理所当然。因为，莫家的强大，已经到了无人可撼动的位置。

在下车之前将风衣脱下扔在车里，言清菡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纯白色衬衫，推门走进莫家。正如心中所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莫家最热闹的时候，就是过年这天。只见各种熟悉，不熟悉的面孔全部都来到这里。他们是来过年的，同时，也是想借这个机会，与莫家增进关系。

作为莫霖最疼爱的孙女，言清菡的出现，无疑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见她过来，很多长辈和晚辈都笑着朝她走过去，假情假意的对她嘘寒问暖。纵然心里很讨厌这样的场面，言清菡脸上还是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完美的犹如女神降临。

“诶呦，看看谁回来了？这不是言言吗？怎么，见了二舅，都不打声招呼？”好不容易应付掉那些亲戚，紧接着，言清菡的二舅莫雷便走过来对她打招呼。纵然年近五十岁，莫雷脸上仍旧看不出多少老态。见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朝自己走来，言清菡笑了笑，微微颔首。

“清菡也是才看到二舅，祝二舅新年快乐。”听到言清菡这么说，莫雷开心的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塞进她手里。只看厚度，就知道里面的钱绝不会低于一万元。“来，收二舅一个红包。才几天不见，言言又漂亮不少。”

“谢二舅的夸赞，二舅也越发年轻了。”听了莫雷的夸奖，言清菡礼貌的回过去。正当她想要找个借口逃开的时候，莫森在这时从一旁走了过来。余光瞥见对方严肃且不屑的表情，言清菡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现在的她，不能选择逃跑，而是要迎战。

“言言回来了。”莫森的性格本就沉稳，打招呼也格外的公式化。看他过来，莫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嗯，路上有些塞车，所以来晚了。”

“哦？塞车？今天是春节，路上该是没什么车的。况且，这个理由，你已经用过很多次了，不是吗？”

“大舅这是说哪里的话，清菡是真的塞车，并不是故意晚来的。”

“罢了，是不是真的塞车，只有你自己清楚，言言，上次的车祸你应该记得吧，以后开车，可要”

“够了！”

莫森话说到一半，便被莫雷的声音打断。看着他阴沉的脸色，莫森笑了笑，把放在言清菡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莫雷，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没学会礼貌两个字该怎么写吗？我是你大哥，是谁允许你对兄长大喊大叫的。”无故被吼，莫森的心情显然不好。见他把矛头对准莫雷，言清菡不知该去劝架，还是要冷眼旁观。

“呵呵，大哥？好一声大哥。我把你当做大哥看待，可是你有把我当成你的弟弟，把言言当成你外甥女吗？莫森，每次看到你假惺惺的嘴脸，我都觉得恶心。”

“莫雷，从小时候开始，我们两个就不是很合拍，没想到你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不过，你不要忘记，长子为父，除了老爷子，在这个家里，我就是老大。”

“莫森，你混蛋！”

“如果我是混蛋，你就是个没用的混蛋。莫雷，你有时间在这里和我闹，你不如去求求老爷子，把给我的权利分给你一点，这样，你心里也许会平衡些。”

莫森说完，若无其事的去和其他宾客聊天。见莫雷低垂着头，紧紧攥着拳头。言清菡没说什么，转身朝楼上走去。看他们两个前后脚的离开，莫雷抬起头，弄了弄头发，装作没事人一样喝着酒。只是那双棕色的瞳孔却是一直盯着莫森，不肯挪开。

虽说是自家人在一起过春节，可这样的聚会对于每个莫家人来说，却是比出席任何一个酒会都要隆重。在房间里换了晚礼服，又画了一个淡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言清菡满意的点点头，掏出手机。

才打开页面，就显示有一条来自小咕咕亲妈的未读短信，看着那个名字，言清菡扑哧一声笑出来。心想着，蓝汧陌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改了这么个让人忍俊不禁的名字？

“清菡，人家起床了，有好好的吃早餐，虽然有些迟。”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寥寥数语，配上一个眯眼笑的表情。然而，只是这样一条再简单不过的短信，却因为发信的人是蓝汧陌，而让言清菡觉得格外温暖。

她打出好好休息几个字，想了想，又改成：嗯，咕咕的妈妈很乖，今晚上打算和咕咕吃什么呢？检查过没有错字，言清菡按下发送键，将短信发出去。没过一会，就收到了来信，可见某人是一直守着手机。